潋滟唐

冷cp爱好者,布袋戏剑三休闲人士,摸鱼游戏狗,脑洞比手勤快、产粮靠口嗨慎关()

岁月下部·碧血东风(一)




小伙伴都说封面看起来不太好就去掉了滤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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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应天承命,腹地中原。


作为曾经开朝先祖的建都疆域,应天府虽不及京师天子脚下,却也十足成为了政经人和的聚集之地。不仅同等掌控着巡守周边的兵权,也是连接京师与边陲他乡甚至外境往来的重镇。


云州城既为中原西南的边陲名城,又是应天府的接洽、管辖之首,毕竟,这里亦是中原和苗疆边界最大的关隘城池。


何况,此地又有着鼎鼎大名苗疆亲王的别府。






入夜已深,灯红酒绿。


偌大府邸的高墙已然挑起了梅兰竹菊、祥瑞云纹的纸灯,通明如昼。


正厅的院落之中,火树银花,觥筹交错。


并不丰盛却精致的桌案间,洒脱快意的身影隐约可见。


“藏仔啊~你经久在外、做兄弟的为你接风洗尘,这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说话的青年目似苍穹,暗红的长发束得随性,深灰银纹的华服覆身,看上去不似锦缎绫罗却也有着富贵人家良好的质地。


此人正是府邸的主户,苗疆亲王千雪孤鸣。


其人乃是当今苗王最小的兄弟,喜欢逍遥的年轻人,总耐不得烦闷枯燥的生活,不远千里来中原建了别府。


目的当然是为了两个常在此地的好友。


“……所以,你就选了这端午佳节、揪我过来跟你们一起吃粽子?”


被拍肩安慰的青年并未显出过多的喜色,束身利落,黑衣锦服,当事人面目俊朗,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若不是刻板冷峻的神色想必任谁家姑娘都愿意多留意几分。


此时,一直安静自得的人不愿背锅,极力对着友人的指责撇清关系。


“……做东的是千雪好友,请少局主别怪罪某一介草民。”


“心机温你怎么说话、明明是你说要犒劳罗碧的!”


“少局主日理万机何时得闲?没有你小王爷的面子、罗碧哪肯赏我的光?”


“哇、这个时候你就会甩锅给我……”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被称作“少局主”的青年不由嗤笑了句。


“……你们真是麻烦。”


在苗疆亲王别府成为人们目光的焦点之前,早有云州的正气镖局闻名遐迩,虽然是一支江湖组织,却因其与苗疆的关系匪浅,且曾有功于中原,连朝廷也会敬重几分。


目前除了辅佐前代老局主一同闯荡江湖的现任当家代理打点事务之外,任谁都知晓正气镖局名正言顺的“少主人”其人不俗,再加上还有一位文武双全的兄弟一同经营,更让镖局近年声名鹊起。


而内情几分,旁人便无从知晓了。


正气镖局的少局主罗碧与苗疆亲王和万济医馆的名医是挚交好友,小王爷本就出身贵胄,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至于另外一位名医闲云野鹤,想来能与两人结交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毕竟,身为中苗边境情报组织“还珠楼”主管,神蛊温皇本人更乐于如此。


“安啦、就算你再怎么忙,镖局里有史艳文看着、也不差你少操心一时……”


注意到提及某个名字让好友眉头抽搐了一下,泛上了似乎名为“不屑”的情绪,千雪也丝毫没在意,照旧举杯招呼着两位好友。


“择日不如撞日嘛~来来来、不管什么,喝酒才是最重要的——”


虽说是别府,不过小王爷本人性情不羁,平时就少有什么随从手下,现下更是将人都遣了去。


“……你倒是看得开。”


几坛苗疆特产的烧酒,入喉便是一股甘甜热烈。


中原的很多烧酒口感软绵却饮后上头,大不如苗酒喝起来豪情壮志又不失惬意。


男子汉大丈夫,无论喝酒做事就该爽快,扭捏矫情成何体统?


瞄着好友的神色,千雪不介意地笑,摊手道:“我不看开能怎的?你留他在镖局这些年,难不成希望我们成天对着史艳文相杀排挤?”


“……烦。”罗碧又闷了一口,明显还不曾解气。


“免烦恼少气恼,要说你也是瞎操心……”苗疆小王爷一副自得,“你多个人干活,我们能常跟你喝酒,这样有什么不好?”


随即转向一边儿的蓝衣青年,“心机温你说?”


“哈,我自是沾了罗碧好友的光。”


“喂喂、这话听起来很酸哦……”


话题的当事人却是不屑,瞅着桌案间的几个酒坛子挑了挑眉。


“就这几坛还这么大架势?”


千雪的酒量罗碧是知晓的,温皇向来不如千雪豪爽,却也没有醉的时候,三个人一起,没有个十几坛打底,往往便说不上什么“兴致”。


“安啦、到我这里酒还不管够……?唔、”


千雪孤鸣拍了拍肩,然后想起什么一样露出点心虚却又明显死撑的神情,“稍后有人给送来你就放心吧~”


虽然罗碧看着他的神情十分的不靠谱,也不再多言,自顾倒了酒杯喝。


温皇想起来什么,便斟了半杯,瞥了一眼清澈中的倒影若有所思。


“近日应有不少京城来使和他境之人出入。”


罗碧斜睨了他一眼:“……还珠楼的消息倒是灵通。”


“哈、”蓝衣人笑了笑,“毕竟要靠此生计啊。”


虽说云州城平日里也不乏热闹,不过近来确实有更多的江湖人物出入往来,而应天府对入京的盘查也严密了起来,怎么看都有股是非寻常的气息。


千雪仰头灌了一口,再将见底的杯子倒上。


“……藏仔啊,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有来头的人找上你们镖局啊?”


罗碧看了他一眼:“你的来头还小吗?”


“哎不是说我啦!”青年有些挫败地自语,“嘛、或许是我多心了吧……”


“真是难得,”温皇把手中的羽扇掩在身前,“千雪你也有长心的时候~”


“……什么时候你们能不拆我的台——”







三个人言语之间,却闻得院落外嘈杂隐隐而至。


直觉让罗碧皱了皱眉:“怎么了?”


“谁这么煞风景、闹事闹到我这里来了!”千雪不由咋舌,起身从桌后站了起来,“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倒要看看——”


未及迈步,却有一声清亮的高喝从外面传来。


“罗碧!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三个人不由一僵。


一边儿的蓝衣人最先回过神来,慢悠悠地笑了一下:“……‘罗碧’好友、是来找你的呢。”


话虽如此,遮在羽扇后的目光却是瞄了瞄旁边的人。


千雪连忙转头便见一张阴沉的俊脸。


“……那个、藏仔啊…这件事吧、纯粹是个巧合——”


“千雪孤鸣!…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王爷有口莫辩,显得特别委屈:“我又不是有意的!其他酒馆酒都卖完了啊……”


嘈杂渐近,黑衣青年十分恶嫌地啧了舌,当即利落从桌前站起转身:“你自己摊的事,你自己收拾吧。”


“∑= =诶、藏仔啊——!”


与此同时,大院门口出现的少女一身紫黑衣裙,恰望见黑衣青年跃上大院墙头,便当下高喝。


“罗碧你给我站住!”


对方似是无视就要离去,少女见状,灵巧地勾起脚边一个酒坛就力踢了过去,对方侧身闪过,坛子便“哐当”一声砸在砖墙上碎裂开来。


“姚明月!你有完没完?!”


见人终于怒目转头,女子不由单手叉腰,妩媚较好的面容上透着几分得意。


“哈、罗碧……你这一个月对我东躲西藏,私下里却不动声色过来买酒?”


“买你酒的是千雪,与我何干?”


“难不成正气镖局的酒也归苗疆管了?”嗤笑的面容反倒是透着灵动撩人,“罗碧,借口也要找个不那么蹩脚的~”


大抵心头有了数,青年不由没好气:“我没功夫跟你浪费时间、你自己找千雪结账吧!”


话音未落,人已利落从院墙上消失,融进茫茫夜色。


“你……!”


眼睁睁看着对方人走不见,女子不由气结跺脚。


这时候,千雪走过来,似是尴尬地摊摊手:“那啥、我说姐啊——”


听闻的少女立马回身瞪了他一眼,小王爷连忙改口:“咳咳、…那啥…我说大小姐啊,不就是几坛酒的事儿——至于吗。”


丝毫不理会苗疆亲王架势,姚明月转头瞥了他一眼,抬手将肩头旁的辫尾甩到身后。


“哟、千雪王爷,奴家的酒可不是什么人都卖的,即便你是王爷到我这里也要就事论价……啊、当然如果是罗碧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呵呵…。”对方皮笑肉不笑了几下。


“本姑娘要回去了,”总归是见到了人,心情大好,少女转身,飘起的紫黑衣袂划出自在优雅的风情万种,踏出院落门槛的时候不忘回头对着一脸憋屈的千雪笑笑。


“酒钱还是要明算账的,这里先谢过小王爷了~”


千雪表示以后跟好友约之前一定要翻下黄历。








古朴院落,殿灯高悬。


前来拜访的人被引领至会客的正厅,施礼过后落座于旁。


而后迎接的主人家翩然踏上,一身白衣,转身如云,墨发玉冠高束在后,温润俊俏的面容更透出一股器宇不凡。


待下人奉了茶退出去,访客方开口。


“此次冒昧,多有打扰了,深夜造访望史公子见谅。”


说话之人虽着中原素服,眉宇之间不同的气质可见一斑。


白衣青年淡然回礼:“祭司大人客气了,您在苗疆德高望重,如今入中原又亲自寻我正气镖局一晤,当中必有缘由。”


被说中的人也并不否认,便转向青年:“老朽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托……但不知,史公子能否做主?”


听闻此言,对方不由笑了笑:“众所周知,罗碧是正气镖局的少局主,镖局兴盛至今,亦是众兄弟一同苦心经营……”


顿了顿之后,又诚然道,“身在副任,少局主和当家不在的时候,艳文也是会帮着出出主意的。”


说话之人正是史艳文。


五年前罗书憾卸去“代理当家”的担子,把镖局事务交给罗碧和史艳文打点,本来非亲非故的少年,以远方亲戚的身份成了罗书憾的“义子”,理所当然地辅佐罗碧一同经营。


两人本就相貌相同,外人不知的,只当这两位少年“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便又是一段传奇评话。


苗疆祭司听闻史艳文所言,诚然道:“既是如此,老朽也直接开门见山了。”


“前辈请讲。”


“此次……是想向贵镖局托一趟镖。”


“好说,敢问前辈想保什么物件、又托往何处呢?”


话到此处,便见老者露出了更为谨慎和犹豫的神色,想了想又道:“这……此事实乃兹事体大,要在贵镖局答应了之后,再告知公子。”


话落有声,茶盖合在瓷杯的口沿儿上,轻轻一扣。


茶香暂掩,水清难浊。


史艳文放下手边的杯盏,继而正身转向座下的宾客。


“是晚辈失礼了…。”


白衣青年起身,单手擎与身后。


“祭司大人有所不知……虽然来者是客,不过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规矩。我们正气镖局有三类的镖银不保——”


“第一,来路不明、不清底细的镖银,不保;第二,杀人越货、抢劫偷盗的不义之财,不保;第三,贪赃枉法、搜刮徭役的民脂民膏,不保。”


当事人说完又轻笑道,“除此之外,只要是客主所需,正气镖局必定周全到底。”


“……少公子此言,是信不过老朽了?”


史艳文以礼颔首:“非是艳文推辞,江湖往来不过一个‘义’字当头,交心以诚为重……若前辈执意不肯,那晚辈也爱莫能助了。”


祭司闻言便道:“如此、老朽明白了,是老朽强求……惭愧。”


“不敢,”史艳文也微微倾身,“此乃祖辈留下来的规矩,江湖道义也好,行事准则也好,我等都不敢僭越……若是前辈改变心意了,正气镖局随时欢迎。”


“如此,便不多加打扰了,请。”


“前辈慢走。”


史艳文拱手相送,终是看着来客的背影渐消失在厅堂门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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